这部1995年的电影符合一切我对法国电影的期待与想像,其中包括的是各种不紧凑的剧情、各种很居家的场景、各种很随兴的对话、各种活脱脱就是街坊邻居街头巷尾会发生的情节。更让我强烈感受到这是部欧洲片的风格就是其实整部片如果一场戏和一场戏打乱了剪辑顺序,好似也不会差太多。这是欧洲电影令人费解之处,总有许多的生活小片段、小细节让人看不出前段和后段的差异。这却也是欧洲电影令人着迷之处,一段心情、一种境遇的表现,不是时间轴上的因果关系,是一段段事件的逐渐累积,好像没有开始亦感受不到结束。但这就是生活,这也就是欧洲电影中呈现的生活。
我就这样跟着镜头看这父亲、这母亲、这儿子、这母亲的新男友在镜头前生活了扎扎实实的一百多分钟。若不是最后一场戏,我可能也很难说出个所以然来,但当最后一场戏小男孩在餐厅与厨师玩着切肉机,母亲问父亲就这么放任孩子待在那他不会不放心吗?父亲说不会他很信任那厨师,而最后父亲从玻璃窗外吸引儿子的目光而看似要亲他,儿子开心的跟他互动,但最终父亲的唇仍只能稳上玻璃,而不是儿子。我瞬间秒懂,如果说每部片的不同角色都有不同的距离,那这爸爸与他儿子之间的距离就是那看不见的玻璃!他们其实已经很近很近了,但那道有形的玻璃、那道无形的责任还是将两人区隔在了两个世界。虽然父亲很爱儿子,集万千宠爱与溺爱于一身,但其不肯投入的责任义务与长期陪伴,还是让他和儿子中间有道界线,纵然两人已在同一颗镜头同一个景框范围中,他们之间还是有个距离。而前面母亲问父亲会不会不放心孩子在那玩切肉机时,父亲的回答就暗示了这道界线还是没办法打破的。父亲还是没将儿子放到一个心中更重要的位置。
其实不同文化总是有不同的方式处理亲子间的问题,美国好莱坞总常以外在环境的冲击与改变来化解家人彼此之间的隔阂与问题,因为当外在那个问题更大时,大家共患难一番,离婚的可以重结,分手的可以复合,问题的解决是靠产生一个更大的问题压过原本的小问题就解决了。东方文化也有不同的方法,有些喜欢见血见泪,有些喜欢见鬼见魅。而欧洲片我总觉得是对话与生活,总是不断的在生活中彼此对话,去慢慢的沟通家庭问题,有时沟通有效,有时无效,但最棒的是因为各个角色都有讲话而且往往不少,所以当散场时观众本身是家庭中的不同角色者一定可以从自己相对应的角色中看到、听到不少而有所思考与洗涤,而非美式怪物入侵后其实大家都是同样一个「怕」而最终危机化解了但彼此其实没得到多少升华。
我会觉得《难为了爸爸》这是一部调性很软、概念很低的片,但耐着性子看完一定还是会有所感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