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电影与艺术电影的生存议题从 2010 年代初,就因为超级英雄电影宇宙的盛行而进行了一连串的辩证,不少电影导演认为系列化的电影消费与观看行为将会扼杀独立电影在戏院的位置,不过基于全世界各大影展、电影节的强力支援,电影创作者始终有管道可将具有独特视野的作品呈现出来;但又随着 2015 年后串流世代的兴起,影视的行为转移开始加速,2020 年的 COVID-19 疫情更是直接造成了版位移动,独立电影纵然有串流平台的金钱支援机会,不过对于许多影人而言,并不是解决的方案,包括了美国导演李察林克莱特(Richard Linklater)。
曾经执导脍炙人口的爱在三部曲、真实横跨 12 年纪录一名男孩成长岁月的的《年少时代》(Boyhood),李察林克莱特今年带着全新剧情长片《Hit Man》来到威尼斯影展,接受好莱坞报导专访时,被问及独立电影在疫后的状况以及未来能否回到过去荣景,这位柏林影展银熊奖得主透露了自己的担忧。
这一切很像是已经随风而逝了,或者说随着演算法消逝了。有时候我会和我一起从 90 年代走过来的人聊天,我们认为我们无法在现在这个时代完成当时的成就。李察在 1990 年代执导了《年少轻狂》(Dazed and Confused)以及《爱在黎明破晓时》(Before Sunrise)而获得注目,开启了他之后 30 年的电影生涯。所以,一方面你会自私的发现,我们出生在一个正确的时间,能参与到电影制作最后一个美好的时代,然后你希望明天会更好,但是,发行的方式已经崩解了,只剩下观众在那边,是否有新一代真正的重视电影?这是一个很黑暗的想法。
显然的,接触电影的管道方式已经改变,想要获得非类型电影的观赏机会可能已不在戏院里面,相对的,对于这类电影的媒体力与社群力可能也在逐渐萎缩,我有一个电影社群,我遇到了很多热爱电影的孩子们,他们会去看标准收藏,同时会吸收各式各样精彩的电影,但我知道,以文化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例外。我担心文化中没有足够的关键群体来维持现状,但谁知道呢?比起其他人,我不认为我可以产出更深入的分析,而且我的个性也不会针对某些事情是否已经结束做出巨大的论述,我只是觉得我们都在水中原地踩水,然后希望不要被淹死,因为充满挑战的时代肯定已经到来。
这一年,人工智能的运用似乎已经追上了串流平台热潮的声量,甚至造成了目前编剧工会以及演员工会对于此事的紧张局势,不可否认的我们进入了一个电影科技世代,随着文化和技术的不断变化,电影很难恢复到曾经的辉煌,我想当他们开始称电影为『内容』的时候我们就能感觉到它的到来,这也是当你让科技人员接管你的行业时会发生的事情。
我们也许可以欺骗自己的说这只是电影,但它其实是我们现代文化生活的全部,你也可以在阅读这块上有同样的思考,很多年轻人已经无法真正的阅读,因为他们只想看他们的手机。李察再次表达电影背后的重要性,他这边表明了电影不单单只是夏天跟着亲朋好友走进戏院欣赏一个充满娱乐性的动作爱情或是恐怖片,在许多独立电影以及艺术电影身上,它更包含着丰富的文化性,甚至是全面的创作范畴,但当科技接管一切之后,从观赏习惯到创作源头,都将有所改变,或者可以说剧烈改变。
一些真正聪明、热情、善良的人们已经不再对文学和电影有同样的需求了,人类的大脑已经把这些创作放在别的地方。我认为这就是我们在很大程度上放弃我们生活的原因,它耗尽了我们对艺术和虚构世界的意义而进行策划和填充的需求。但让我们面对现实吧,先进的广告投放系统已经满足了这种需求,有点难过,但我们束手无策。当然我也不想在接下来的日子缅怀着最好的时代已经过去,这样是放弃了你的创作力,所以,在你自己的领域里,你只需要坚持下去,为你所相信的事情做你能做的事,你必须相信一切都会改变,一切都会变得更好。